「瓒虞」变形记

不知道会不会被夹


 

摩三人物。不是什么正经现pa。极度OOC注意。

请大家万圣夜吃糖果。

 

 

 

一天早晨,公孙瓒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,发现自己既没变甲虫,也没变成猫,还是三十二岁的幽州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。

 

他从床上跳起来,急赶在早十点经济新闻发布前找刘虞签字。

 

这刘虞乃是他的顶头上司,兼冤家对头。刘虞三年前从刘汉集团本部调来,上任第二周就驳回公孙瓒一份收购书。

 

公孙瓒头两回找他好声好气,第三回忍不住露出恶鬼面孔:“乌桓是我们的竞争对手,财务困难应该及时收购,扩大在关北的市场。刘总您是哪里听不懂?”

 

刘虞慢条斯理擦眼镜:“乌桓主攻本地市场,体量完全不可能对幽州构成威胁。我查过记录,幽州成立以来,收购成功的公司全部被雪藏,80%以上在三年内宣布破产。乌桓是本地家族企业,破产了这五百来号人喝西北风去?”

 

“我也查过记录,”公孙瓒冷笑,“刘总在本部负责法律事务吧?对产品技术懂得多少?我做的都是最专业的市场判断,幽州这个品牌由我一手开发运营,不是送给刘总做慈善的。”

 

公孙瓒把收购书甩到地板上,神情狰狞,走出刘虞办公室。

 

此后这个动作每周至少发生三次。随着两人矛盾升级,幽州科技声势步步走高,现下已是刘汉旗下不容小觑的一支独角兽。

 

今天公孙瓒要找刘虞签一份海外融资意见书,资方刚遭遇动荡,否则不会贸然签下身居内陆的幽州。事发突然,此次投资失利尚未曝光于舆论场,他赌刘虞不知道。

 

刘虞行事保守,若知情绝不会同意。

 

他一进公司,直冲总经理办公室。助理魏攸坐在门口吃早饭,鼓着一腮帮子馒头拦他:“刘总有要事,嘱咐所有人不能进去。请您在门口稍——”

 

“候”字被公孙瓒关门的巨响噎在喉咙里。魏攸艰难咽下早餐,为上司的命运默默祈祷。

 

公孙瓒锁上门,深呼吸,转身对刘虞展露恶鬼般的表情。他刚毕业,尚是开发部小职员时,偶然发怒就能吓哭产品经理小姑娘。然而他拿恶鬼面孔当见刘虞标配,对方压根不吃这套。

 

他抬眼看刘虞一眼,脸上的怒色将将绷不住了。

 

顶头上司乖乖坐在电脑椅里,像个受罚的小学生。表情明显不自然,头上受惊地竖起一双毛茸茸耳朵。

 

……等等。这里为什么有耳朵?

 

“……你想干什么?!”刘虞警惕地问。

 

“你在干什么?”公孙瓒反问,眼神依然震惊地停在耳朵上。

 

刘虞故作正经:“我在工作。”

 

“太好了。”公孙瓒走近办公桌,“那先签了这份融资意见书。”

 

隔着桌板,他看见上司很不自然地夹着双腿,全身紧绷。公孙瓒满腹疑窦,按捺住不露声色。

 

刘虞接过文件,翻了几页,断然道:“不行。”

 

“怎么?”

 

“资方有问题。”刘虞说,“昨天刚和我普林斯顿的同学通过电话,银杉在本土的互联网大项目陷入债务危机,他们迫切需要翻盘,才选我们赌一把。你不知道吗?”

 

这句话里不知道哪个词在公孙瓒的怒火上浇油,他冷笑道:“知道又怎样?”言下之意是:赌不起吗?

 

刘虞茶绿色的瞳孔微微瞪大:“公孙瓒,若幽州真是你一手打造的品牌,怎么忍心送出去给别人当赌注?”

 

公孙瓒怒意更盛,双手撑在刘虞办公桌上。“刘总是否过于天真?不赌怎么有幽州的壮大,您不想幽州进军海外市场吗?”

 

上司被绿发男人的陡然接近惊得往后一缩,强作镇定:“这是进入海外市场最好的机会吗?恐怕为时尚早吧。”

 

公孙瓒本想发火,眼尖地瞧见刘虞身后一长条绒毛晃动。

 

 

他后退两步,几番打量面色发白的刘虞,确信了。那是一条尾巴。

 

公孙瓒点头:“啊,我明白了。”

 

“你明白什么了?”刘虞恶狠狠剜他一眼,在椅子里挪动身体,想把尾巴藏回身后。

 

公孙瓒皮笑肉不笑:“刘总不同意,我就没法向员工宣布融资结果。只好向全体员工宣布公司总经理长了一条猫尾巴和一双猫耳朵。”

 

“……你!”刘虞气得尾巴直抖,“你这是公私不分!”

 

显然公孙瓒没把这软弱的指控放在心上。他佯装掏手机:“好吧,我下午安排时间说。”

 

刘虞跳了起来,握住公孙瓒找手机的手。公孙瓒摸到他手心里一层冷汗。

 

“我不可能同意的,这是原则问题。但海外融资的事可以再考虑——”

 

公孙瓒挑起一边眉毛:“哦?”

 

“一周,”刘虞看公孙瓒眼色,改口道,“……或者两周。”

 

公孙瓒头一回没把文件夹甩到刘虞地板上,满意颔首:“谢谢刘总。”

 

刘虞垂下眼睛,像在说什么极其难以启齿的话:“你……嗯,能不能请你出去时给我找一件衣服?好遮住这些……”

 

 

 

刘虞一直等到深夜,整栋大楼的人都下班,才独自乘直梯到地下停车场。

 

公孙瓒一早等在车里,看他谨慎地四下张望,确认无人才敢出来,暗自发笑。刘虞穿了件公孙瓒丢在公司的兜帽卫衣,公孙瓒体格比他整整大一号,卫衣穿在刘虞身上松松垮垮,戴兜帽正好遮住尾巴耳朵。

 

刘虞坐上副驾驶座,看见公孙瓒仍在研究融资意见书,皱起眉头。

 

“我的意见是,你应该把精力更多放在公司整体的福祉上,而不是激进扩张……”边说尾巴边啪啪扫在公孙瓒在看的那页纸上。

 

公孙瓒烦不胜烦,打断他问: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昨天下班前不是还很正常。”

 

刘虞一怔:“今天早上刚到公司就……真是莫名其妙,我只来得及叫魏攸帮我守门,之后你就进来了。”

 

公孙瓒看着刘虞兜帽下面若隐若现的猫耳,突然笑了一下。

 

刘虞被他笑的头皮发麻,捡起被打断的话头:“即使要寻求海外合作,你也不该这么不谨慎,我认识几个硅谷的投资人可以介绍——唔!”

 

是公孙瓒抓住了他扫在文件夹上的尾巴,又得寸进尺地薅了那温热柔软的皮毛好几下。

 

刘虞触电般弹开,本能地想反抗,挣扎中甩掉兜帽,露出一对警觉的猫耳朵。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,他气急败坏的眼角已经泛红,正瞪着公孙瓒。

 

公孙瓒脸上笑意更甚。他拧灭车灯,把融资意见书扔到后座。

 

刘虞看看车窗外,虚弱地问:“这是哪里?”

 

公孙瓒答:“我家楼下。”

 

“你还想怎样……”刘虞大梦初醒地挣扎,揪住男人领口,“现在状况诸多不便,请送我回我自己家。”

 

“您现在的状况真的能回自己家吗?”公孙瓒故作关切,“确定要自己处理这些……毛茸茸的小问题?”

 

这话说的并无逻辑,刘虞虽然长了尾巴耳朵,但行动无碍,只是无法见人,不然要上社会新闻。但他脸皮薄又好面子,听公孙瓒调侃几句,羞耻得脸都涨红,根本无力反驳。

 

于是公孙瓒带着几分捕获猎物的得意,将长了猫耳猫尾的上司领回家。

 

他公孙瓒是不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吗?当然不是。后半夜又把刘虞折腾哭两回,快天亮了才抱着对方睡着。

 

公孙瓒向来睡眠不好,常要吃大把褪黑素、戴降噪耳塞方能安睡片刻。这晚却反常地睡的很熟,甚至久违地做了梦。

 

他先梦见自己枕边匍着一只大猫,毛色如雪,摸上去也像雪一样轻柔细腻。这猫是一捧沉甸甸的暖意,坠在公孙瓒轻盈的、渴慕自由的心脏下,将他拉向大地,抚平躁郁,使他无需面对生命无法承受之轻。

 

他又梦见另一只猫。一只瘦弱的、浑身伤病的幼猫。八岁的公孙瓒在路边捡到它,把它放进一个小小纸板箱,和母亲一起为它搭建猫砂盆,喂它米汤喝。幼猫骨骼脆弱,债主上门,踩上它内脏,它吓得逃进纸板箱,无论公孙瓒如何恳求,都不再出来。

 

小猫很快死在纸板箱里,公孙瓒养了它两天。他随母亲在后院里埋葬它。

 

母亲为小猫撒土时安慰他:“小猫会变成天上的星星,看着你哦。”

 

公孙瓒哭得伤心,却并不信这番话。他知道死去的东西不会复活,也知道要将那些食腐秃鹫般的讨债鬼击退,只有自己变得更强。

 

这是公孙瓒人生唯一一次动过养猫的念头。八岁的公孙瓒哭累了,仰头看着夜空,温柔澄澈的蓝无边无际,像梦里大猫的眼睛。

 

三十二岁的公孙瓒从梦里醒来,身边没有猫也没有母亲。他一个人躺在乱七八糟的床上,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,起床上班。

 

刘虞蜷在客厅沙发离卧室最远的角落,正捧着电脑回工作邮件。见他出来缩成更小一团,眼眶下挂俩大黑眼圈,形容憔悴,耳朵也耷拉着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公孙瓒和气地说,像昨晚逼刘虞哭了两回的不是他似的,“怎么像我欺负你一样。”

 

他切两片吐司给刘虞,给自己冲一杯蛋白粉:“你想好怎么办了?”

 

“我转告魏攸,临时有事出差两周,这段时间工作都用邮件、电话沟通。”刘虞哑着嗓子答,“……你也差不多玩够了吧。今天下班能把我捎回家么?”

 

后面那句话是特意说给他听的。公孙瓒当没听见,饶有兴趣地研究面包刀:“你现在这样能去哪里?生活能自理么?依我看还是留在这里,该有的都有。”

 

“你真是……!”这话厚颜无耻,好脾气如刘虞听了也发怒。

 

公孙瓒闻言,很暧昧地看他一眼。感受到男人的视线,他浑身一颤,不再作声。

 

他临走前想了想,从抽屉角落里找出没人用过的备用钥匙,放在鞋柜上。

 

“我上班去了,需要什么说一声。”

 

刘虞还缩在他那个角落里,沉默着纹丝不动,像个美丽却僵硬的雕像,只耳朵尖尖抖一下。

 

 

 

公孙瓒和上司(目前为猫)的同居生活姑且相安无事,全仰仗刘虞宽容且善于忍耐。刘虞有时也忍不住,说他几句,夜里公孙瓒就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。他在职场上向来睚眦必报,没有道理在生活中不是如此。

 

四天后,公孙瓒开会中收到刘虞消息。问他傍晚下班能不能把楼下丰巢的快递带上来。

 

他回晚上要加班,和研发部门有会。

 

对面正在输入中了很久,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
 

公孙瓒耐心等了会儿,问:有什么要紧事么?

 

刘虞很久才回:没事,买的是生鲜,不能久放。想你方便时顺便带上来。

 

他语气小心翼翼,让公孙瓒很是受用。会议总结时大手一挥,免了晚上的部门会议,下属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。

 

散会后田楷把纪要交给他。他跟公孙瓒时间最长,也是唯一敢和他打趣的部下,此时便笑着问:“你终于交到女朋友了?这几天转性了啊。”

 

公孙瓒审视他很久,像在斟酌如何开口,直到田楷后悔问他,才简洁地说:“养猫了。”

 

很快,年轻俊美的技术副总养了只小猫的消息传遍整个公司。而在那之前,八卦主角本人要先把足有十斤重的包裹背回家。

 

刘虞从硕大的包裹里变魔术一样变出油盐酱醋甚至蚝油,摆满空荡荡的流理台。又把冰箱里速食食品的残渣悉数清出,分门别类塞进新鲜蔬果蛋奶。

 

公孙瓒的厨房——不如说整间公寓都像装修公司的极简风样板间,权当摆设,没什么人气。毕竟他需要的只是个睡觉落脚的地方,甚至工作都能全在公司做了。

 

刘虞边切菜边向他解释:“我在美国留学,最近的中国超市要开车二十公里,读了三年书,学会一身厨艺。”

 

公孙瓒靠在流理台上看他细细地切西葫芦,说:“我以为你们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都不会做饭呢。”

 

刘虞噎了一下,不知该怎么回。他切菜时左耳边一缕头发散下,滑落在雪白的脖颈上,随着动作颤动,茶色长发扫得公孙瓒心底发痒。他将那缕头发拨到刘虞耳后,白皙的皮肤就泛起淡红,像刚煮熟的虾子。

 

晚饭是刘虞做的四菜一汤。公孙瓒夹一筷子清炒西葫芦,刘虞期待地看他。他的尾巴平常无精打采地垂下,这时雀跃地在地上一拍一拍。

 

公孙瓒尝了口差点全吐出去。青翠鲜嫩的西葫芦像在盐碱地里腌了三年。

 

但刘虞的眼睛仍热切地注视着他。他隐约触动一点记忆,想起小时候过年难得做一回肉馅饺子,他品尝时母亲热烈的眼神,不由得缓和语气:“自己做的菜,你也尝尝吧。”

 

刘虞夹了一点,皱起眉头:“我放了不少盐,怎么还是没味道?有点淡了。”

 

公孙瓒又尝了点,咸涩到难以下咽。他凝视对面刘虞困惑的眼睛,感到一种陌生而微妙的激情,像千万只蝴蝶在胃里振翅,令他作呕。

 

同时胸口又染上寒意。猫的味觉……他想。

 

陌生的激情驱使他忍着呕吐欲望,勉强道:“是吗?我觉得还好。”

 

 

 

周末公孙瓒陪客户出去聚餐,回家路上路过商场宠物店,伫足看橱窗里五六只猫。他数着灰黑色的耳朵、虎斑纹的耳朵、金黄色的耳朵……没有像刘虞的耳朵。

 

宠物店员是个年轻小姑娘,热情招徕他:“看中了哪一只?昨天新到的小猫哦。”

 

公孙瓒拒绝:“家里有一只了。”

 

店员眼睛一亮,追问他:“多大了?是什么猫呀?”

 

公孙瓒被问懵,认真思考刘虞耳朵和尾巴毛色,答道:“白猫。”*

 

大概是他浑身散发生人勿近气场,话题无从继续。

 

过了会,小姑娘看他仍停在门口,向他推销:“那要不要给家里小猫买个玩具呀?这款逗猫棒它们很喜欢的。猫成年了吗?还在磨牙期的话,这个漏食球也很适合哦……”

 

公孙瓒鬼使神差走进宠物店,买了一袋猫玩具。

 

又走过珠宝店门口,他想起刘虞右手小指上戴一个印章戒指,以前公孙瓒只笑他娘炮,现在他渐渐嫌起那戒指碍事。

 

他走进珠宝店,挑了一对男士对戒。店员问他戒指尺码,他愕然发现自己从未想过刘虞的戒指尺码,正如他从未想过刘虞究竟变的是什么品种的猫。

 

在他眼里,这些都和刘虞的想法同样是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
 

他焦躁地向店员展示无名指:“都按这个尺码来吧。”

 

晚上刘虞不情愿地俯在他枕边,公孙瓒一寸寸向下抚摸他的脊椎骨,直至尾巴尖,摸到初次抚摸时光滑的腰侧新生出细短柔软的绒毛,手感很好。

 

公孙瓒咬着他耳朵低沉地笑:“你越来越像猫了,自己察觉到了吗?”

 

刘虞听见这话反应激烈,沉默地挣扎,颤抖着挪向另一侧床沿,又徒劳无功地被公孙瓒掐着腰捉回来,喉咙里逸出几声无法控制的呜咽。

 

公孙瓒拿出白天买的戒指,强行套上他的无名指,漫不经心想:再过不久就会完全变成猫吧。

 

可惜戒指太大了,挣动中滑开,孤零零一个落在床单上。戒托上一枚蓝宝石折射月光闪耀。

 

 

 

刘虞“出差”第二周,田楷颇为困扰地交给他一份被退还的融资方案。

 

公孙瓒把文件扔到办公桌上,不悦地盘问:“谁不同意?”

 

“总部的董事。”

 

“那些老古董们……”

 

田楷犹疑很久,小心地开口:“没有刘总,几乎不可能说服总部那边的人。况且和银杉接洽,也必需有足够分量又了解合同法的人出面,没有比刘总更适合的人选。”

 

公孙瓒阴沉漂亮的绿眼睛低垂,若有所思:“刘虞出差这么久,也该回来了。”

 

他回到家,整间公寓浸在黑暗里。他找很久找到刘虞,正蜷缩在床上一言不发。

 

公孙瓒笑着说:“平时不是请你进卧室都不进来?”

 

刘虞依然背对着他不出声。他扳过刘虞肩膀,看见他一双眼睛大睁,毫无感情,茫然注视着虚空中某个点。

 

他不耐烦地问:“又怎么了?”

 

刘虞已不能流畅地说人类语言,只有只言片语。此时仅能发出不能交流的幼猫般细小的气声,公孙瓒听了胸口闷着一簇暗火,想尽办法无法熄灭,几乎要喘不过气。

 

他踱到阳台透气,翻开手机通讯录,想不到该打给谁。公司的人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,而他在工作外的人际关系称得上几乎没有。

 

公孙瓒几番思索,拨通一道手机号码。

 

袁术听他讲一遍来龙去脉,在电话那头大笑整整十分钟。

 

笑完无情地冷嘲热讽:“你告诉我有什么用?我还能把他变回来不成?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企业家(公孙瓒对这个头衔嗤之以鼻),又不是公元三世纪的巫女,怎么会懂得把人变猫的魔法?”

 

又补刀说:“我要知道这种法术,第一个把袁本初变成猫。还轮得到你那虚情假意的上司?”

 

公孙瓒绝望道:“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。要不想想你小时候看的童话也行。”

 

袁术听起来气急败坏得想挠墙:“我看上去像读过一大堆童话故事吗?!”

 

“至少比我读的多吧。”

 

袁术不说话了,哼哼唧唧一会儿,问:“呃……你吻过他了吗?”

 

“第一天晚上就吻过了。”

 

袁术心虚地问:“那你们该干的都干了?”

 

公孙瓒短促的嗯了一声以示肯定。

 

袁术沉吟很久,说:“我下面问的问题有点幼稚,但是认真的。你不要笑……你,公孙瓒,是真的爱刘虞吗?”

 

那种陌生又微妙的激情又涌上公孙瓒心头,一万只蝴蝶在他胃里扇动翅膀,要冲破他的食管飞向夜空。他咬牙咽下想要呕吐的冲动,恼火地回答袁术:“你这不是废话?”

 

他喉咙里的石块就这样被轻巧地咽下了,落到不知道哪个地方,胸腔里轻盈的仿佛空无一物。

 

袁术反而很费脑筋似的咋舌:“这可麻烦了。最后一个办法……你真的爱他的话,愿意变成他一回吧?”

 

公孙瓒警惕地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 

袁术不耐:“意思就是,你要做一件刘虞平时会做的、很刘虞的事。如果这都不行,他只能永远变成猫了。”

 

魏攸半夜两点接到公司二把手电话,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

 

敬业爱岗的好员工下定决心,接通电话:“您好,请问有什么急事?”

 

对面的声音疲惫中带着一丝癫狂:“刘虞平时爱做什么事?”

 

魏攸睡意惺忪间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呃,麻烦您再重复一遍?”

 

对面咬牙切齿、一字一顿地问:“刘、虞、平、时、爱、做、什、么、事?”

 

魏攸逐渐组织语言:“喝茶读书弹古琴?”

 

“有没有更具体点的。”

 

魏攸“啊”了一声,想起让他犯难的新日程:“刘总和乌桓、鲜卑他们的行业协会共同资助了一家儿童福利院,每个月开展义演筹款。刘总每次义演都会亲自参加,上台表演节目,这个月的就在本周五……”

 

公孙瓒像在电话另一端发出痛苦的呻吟:“他不是出差去了,没法参加吗?我替他去吧。”

 

魏攸迷迷糊糊地应下,挂了电话才惊觉自己答应了什么,吓得猛掐大腿,确认自己不是在做一个荒诞又恐怖的梦。

 

 

 

义演当日,公孙瓒一袭考究的燕尾礼服,别上和眼睛颜色相同的祖母绿胸针,墨绿发丝挽成马尾,俊美的不似真人,像从油画里逃出来的。

 

他在后台,几个候场的小孩好奇,围上来叽叽喳喳:先生你是巫师吗?先生这是你的万圣节装扮吗?先生你表演什么节目呀?

 

公孙瓒扫他们一眼,孩子们脸上笑容消失,纷纷噤声散去。

 

他演一出魔术,只排演了三天,也不很熟练。幸好神情冷若冰霜,举止骄傲肃穆,气势上就赢了一大截。公孙瓒先从怀里掏出一支玫瑰,吹口气就化作怀表;转一转怀表变一只乌鸦,从乌鸦身上拔下几片尾羽,丢进帽子里,再掏出来是一只垂耳兔。

 

垂耳兔本该乖顺,却在公孙瓒想将它塞入帽子时激烈地挣动起来,又蹬又踢,终于一口咬住魔术师手指。

 

公孙瓒的手指短促地刺痛,温热液体从指尖流出,落在雪白衬衣上,鲜红欲滴。他突然十分冷静,台下观众被拉得很远,如同舞台布景,周遭一片静默。恶鬼露出庄严肃杀的本来面目,轻柔扼紧垂耳兔咽喉,待它后腿无力蹬动,才展示般缓缓将它放入帽中。

 

他在聚光灯下保持北方恶鬼恐怖的神情,彬彬有礼鞠躬谢幕。

 

全场寂静半分钟,观众如梦初醒,爆发雷鸣般掌声。掌声退潮后,却响起嘹亮稚嫩的哭声,原来是后排有孩子吓得大哭。

 

散场后公孙瓒回家,身心俱疲,全身骨骼像被大象踩过一遍。

 

他为刘虞洗澡,边放温水边抱怨:“这种劳什子义演最好没有下一次。老子宁愿为新产品加三个月班也不要参加这种狗屁。”

 

刘虞惶惑地望他,今早眼睛已变成猫瞳,是两汪温柔澄澈的深蓝色。

 

公孙瓒心头无名火起,往刘虞耳后抹宠物香波时厉声道:“我已经为你做出足够大的牺牲了。如果明天还没变回来,你这辈子就做猫吧。我不会养你的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
 

刘虞好像听懂了这句,别过脸看他,蓝眼里却没有公孙瓒想看到的恐惧哀求,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温柔,甚至掺杂几分意味不明的宽容悲悯,不知在可怜他,还是可怜自己。

 

刘虞这一眼比公孙瓒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有力,公孙瓒颓然捂脸,生平第一次感到彻底听天由命的无助。

 

 

 

刘虞从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里醒来。

 

梦里他是一只猫,猫的世界色彩灰暗,且十分狭小。他被囚禁在饲主的公寓里,饲主似乎脾气粗暴,对他施以百般蹂躏。好在刘虞擅长忍耐痛苦,对饲主种种暴行都忍受下来。

 

但刘虞的宽容美德并没能感化饲主,反而使他变本加厉。刘虞逐渐动摇,怀疑是否所有人类都有良心可唤醒,怀疑自己是否选择了错误的饲主,然而只要饲主没有抛弃他,他也不会抛弃饲主。他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。

 

直到饲主说出抛弃他的话。

 

听见当时,泪水从刘虞无知无觉的眼睛里流出,像深邃的夜空里繁星闪烁。

 

刘虞默默祈求: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,就从此刻开始醒来吧。

 

于是他睁开眼睛。

 

属于人类的千万种色彩涌现在他眼前,视线焦距模糊了一会儿,刘虞本能的在枕边摸索眼镜,戴上。

 

刘虞观察自己的身体,人类的皮肤光滑温热,他率先触摸自己的头顶和尾椎,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,不知为什么,他长舒一口气。

 

他随后注意到周遭事物,眼前是陌生的床和陌生的天花板,枕侧躺着一个绝不能说是陌生的身影。那人被他起床的响动吵到,不满地闷哼一声,翻身面对他。

 

刘虞看着下属熟悉而俊美的侧脸,表情逐渐凝固。

 

“公……公孙瓒?”

 

对方似乎在睡梦中听见他的呼唤,头顶一双猫耳自得地抖动。

 

Fin.

 

*虞变的是布偶猫,他很适合布偶猫呢。瓒子哥是直男,他不懂(。

*所有关于商业的部分都是我瞎编的。如有错误,全算我的,我不懂(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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